Wednesday 2 June 2021

夢醒

The pride of London. Captured from ChelseaTV.


九年前,一個偏僻的小鎮上。

那裡的網絡居然還是ADSL而且每個月只有20GB限制。早就把流量吃光的我只好去客廳把星期天早上的電視機霸佔起來。

我跪在電視前,距離之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屏幕的靜電。

從加時賽開始就跪在那,大腦在拜仁獲得十二碼時早已當機了吧,回過神來兩隊已經打完一百二十分鐘要互射十二碼決勝負了。

不知為何,就算馬達射失第一個十二碼我也沒有那種會像莫斯科雨夜那樣飲恨的感覺。隨後大衛雷斯的爆射右上角、林伯特特地改掉習慣正上方射進、艾殊利高爾右中貼網側射進也印證了這一點。

杜奧巴不負眾望打進致勝十二碼的一刻,他第一時間找到施治相擁而哭,筋疲力盡的車路士球員紛紛跪地流淚。然後同一時間我竟然也哭了,趴倒在電視機前放聲哭泣--在此之前我似乎從而因為體育而流淚。零八零九那兩場看完臉一黑就回去睡了,啊頂多就以後把那裁判拿出來鞭,當時在那邊哭又有甚麼用呢?

房子的主人的小孩問道:為甚麼要哭呢?你所愛的球隊不是贏了嗎?我仍然在那邊流淚沒法回答。小孩看看我又看看其他大人,一臉不解地跑開了,真是奇怪的少年。

對啊,為甚麼呢?

如果要我回答的話,流淚是屬於勝利者的專利。很多人未必會認同這一看法,但我相信至少對車路士這種性格的球隊來說沒錯。球賽可以輸,學費也可以交,唯獨魂不可以丟。只有在勝利那一刻你的努力付出才化為事實,那時候你想怎樣都可以,包括流下喜悅的淚水。

所以九年後的歐冠決賽,我又哭了。

車路士在九年前那個歐冠之後開始迷失,連兩年對上大巴黎先勝後敗後完是在歐冠賽場上失魂落魄;去年球隊更是吃到轉會禁令,在無人可買的情況下保四岌岌可危。但這時候林伯特,那個九年前對巴塞次回合在上半場結束前搶斷美斯然後向拉米雷斯長傳助攻的林伯特--站了出來,以教練的身份帶領一幫青年軍保住了第四。在疫情肆虐下轉會禁令忽然使車路士成為受益的一方,最終由杜曹接手將這幫青年軍帶向歐洲之巔。

當年的淚水反映的是十六強開始的各種打不死,外加零八零九兩場飲恨的結果;這次流的淚更多是這些年來的低迷而忽然在短時間的連續巧合下奪下冠軍的落差。兩者雖然性質不同,曲折程度其實難分高下。

與上次奪冠異曲同工的還有球隊立足於歐冠的防守。比起上次的力挽狂瀾這次更多是波瀾不驚:淘汰賽七場只失兩球,一球是次回合領先兩球第九十四分鐘失的倒鉤世界波,另一球則是領先被追平的不落地側身窩利。兩球都是靠個人能力與運氣射進的高難度入球(也入選本季歐冠最佳進球),而且對局面幾乎無實質性損傷。整個賽事僅失四球為史上最少,單是這項數據就能讓我這種防守控十分滿足。

要數兩次奪冠相近之處根本數不完。比如兩隊都充滿了剛進隊不久,沒大賽經驗也沒被寄予厚望的新兵;又或者兩次都是剋死西班牙球隊上位(上次小組賽最後一輪生死戰三比零斬落黃色潛艇)等等……但不變的是,車路士還是那支堅忍的鐵血球隊。只要這點不變,我就會繼續支持下去。

喔不過雖然球隊我十分支持,但是Nike的球衣很醜,我支持不下去。如果要我選一個球員印在背面的話……我應該會選11號吧?他值得如同我們對托利斯一樣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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